柘城一战,归德镇主力尽数报效,九成九的人非死即俘,只有运气特别好的人,才逃脱生天。
但归德城中却早早就接到了败阵的消息,因为仵家集周边的士绅派人去报信了。
他们对战场的局势都不怎么清楚,但谁胜谁败还是能看明白的。
见清军势头不妙,忙使人告知归德府城。
何裕城拿到消息后是满脸的黯然。
没了封云龙手里的归德镇人马,就凭他带来的两营抚标和开封城守营的兵丁,连城外的纺织厂都拿不下来,更别说对付赵亮的主力了。
府衙内一片愁云惨雾。
巡抚何裕城,布政使江兰,归德府通判钟文承,这是归德府仅剩的‘高级’官员了,再加抚标中军副将和开封城守参将,还有其余所属官员,齐聚一堂,一同议论该如何守城,只是议论了大半天,全都不得要领。
得什么要领啊,实力不如人,再怎么去想法都是假的。
那些派人报信的士绅都说自己听到了隆隆炮声,如同夏雷震震,那明显跟封云龙手里的那几门劈山小炮不符,这也就是说贼军手里拥有着大量的火炮,也怪不得封云龙会败阵了。
可明白了这点后除了叫众人的心神、士气更受打击之外,什么鸟作用都没。
归德府城就还剩下几门炮,连城外的纺织厂都打不动,后者的围墙外被赵家人马堆上了一层层的麻袋土包,墙壁内据说也堆了土包。小炮打了好几天了,鸟用都没有!
这已经很伤士气了,要是再听到柘城的归德镇主力败阵的消息,就更愁云惨淡了。
等到赵亮带着大军杀到了,归德还能得好?
道理是越辩越明的。
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吐露口风,但讨论来讨论去,归德城是保不住的这一结论,就已经在所有人的心底种下了。
见议不出头叙,何裕城心里叹了口气,如此也只能不要脸了。
突然道:“各位,近归德府兵少力寡,如无援兵,难予守城。本官准备连夜出城,调河北镇兵马来援,诸位意下如何?”
河·北镇的兵马已经过黄河了,如果真的能来倾力救援,在归德城破之前还真有可能杀到。
但那样一来开封可就门户大开,河洛的贼军分出一支东进,沿着黄河便能直入开封城。
东阁大学士伍弥泰带领的京旗兵马现在可才过保定,而直隶六镇绿旗中最可南的正定镇兵马,现在也才到顺德、广平一线,距离过黄河都还有几天路程呢。
所以在座人等都不是傻子,怎么会不知道何裕城这是要临阵脱逃,这是在为自己接下的跑路寻个借口?
但你还别说,人家这个借口找的很合适,冠冕堂皇的,很顺理成章,除了有点不要脸外。
“大人早去早回,我等盼援兵如幼儿望母。”钟文承略带哽咽的说,他是归德府的通判,在知府和同知都被贼人掠走的情况下,他就是本地的最高官员,守土有责,无论如何也是不能逃跑的。这般的就索性光棍一点,卖何裕城一个好。
布政使江兰的嘴角抽了抽,跟何裕城比他还是要脸的。
“大人早去早回。”其他人见到江兰并没有跟着一块走的势头,忙齐声附和何裕城。
只走一个总比两个都走了好吧?
但内里个别人眼睛溜溜的转着,也不知心中转的是什么念头。
当天夜里何裕城就连夜出城北逃,第二天赵军的兵锋还没看到呢,城内的士绅们就知道了巡抚大人往北逃去了的消息,一个个也闹着出城。
江兰下令大开城门,轰隆隆的逃出城的车马队伍把城门都给堵塞了。
知道下午时候城外的清兵回报,发现赵军先头部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