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李承志没了声息,还直吸凉气,郭存信语气猛的一沉:“难不成你还真动了心?”
李承志回过神,本能的说道:“只是有些惊讶!”
惊讶张敬之如此直接,也惊讶张京墨的气质如之出众。
还有那一声碗盅触碰的响动,此时想来,八成不是意外……
借着月色,隐约看到李承志神游天外的模样,郭存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还说没动心?
“你个蠢货,也不想想,再过三年,你都多大了?”
多大?
“也就二十而已……”
李承志心里本能的泛着念头,竟在脱口而出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气死我了……”
郭存信猛的一声暴吼,像是恼羞成怒了似的,举起马鞭用力的往下一抽,好你像抽的是李承志一样。
只听战马一声呜咽,猛的往前一窜,如离弦的箭一般的奔了出去。
月亮再亮也是夜里,哪敢如此的纵马狂奔?
李承志吓了一跳,急令李显跟上。
接着他又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:舅父不会是真想将表妹许给自己,因而生怒了吧?
开什么玩笑,打死也不行啊!
他微一失笑,轻夹马腹,跟了上去。
……
三日后的清晨,城外军营。
太阳慢慢的跃出地平线,照破云霞,照散薄雾。雾气化成露珠,挂在树叶草叶上,晶莹欲滴。
四处都能听到鸟叫,叽叽喳喳,清脆响亮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和炊烟的味道。骑士迎风纵马,清冷的水气扑面而来,冰凉舒爽。
一伍塘骑自西向东,直奔营地,但即未举旗,也未鸣哨。
塘骑过后,一支如巨龙一般的车队,绕过崆峒山的山隘,出现在了旷野之中。
光是粮车就有两百驾,另外还有六百余匹战马。
来去一千三百里,几乎是日夜兼程,已走了整整半月。
终于赶回来了,李承志怕是等急了吧?
胡保宗抹了一把胡子拉茬的脸,解下水囊,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。
天色越来越亮,远处军营的轮阔也越来越清晰。忽听一声鼓响,便见密密麻麻的兵卒出了营帐,列队走往校场。
胡保宗自然知道李承志的规距:无论步骑,兵卒每日出营操练之前、练完归营之后,必会集中点卯。
等于之后练的什么先不提,但这合阵集兵点将,每日至少要练上两回。
天天都这么练,等真正集结出征的时候,哪还有不快的道理?
胡保宗眯眼看了看,感觉人好像多了许多,营帐也多了许多……
嗯,不对?
兵营里什么时候有了营帐这种东西?
不是李承志没准备,而是根本用不到。
朝那城外农庄颇多,大都占地极广,选营之时,李承志便就近挑了四座最大的。
最近的一处给了骑兵,剩余的三处基本挨在一起,一座是战兵营,一座是辅兵和辎重营,还有一座是锻甲营,也是李承志的帅营。
骑兵战兵辅兵加起来也就堪堪四千兵,一什住一间,几座农庄内的房舍又何止四百?
自然用不到营帐。
但此时再看,骑兵营和锻甲营还在,但步营和辅兵营却消失了?
准确的说,是庄墙消失了,换成了木制的拒马寨墙,范围广了一倍都不止,每面又多出了三座箭楼。
那些房舍也在,但除了房舍外,还多了两三百副营帐。
一帐便是一什。
难不成李承志又征了三千兵?
心里狐疑着,胡保宗下意识的便催紧了马,往前靠了靠。
越往前走,胡保宗越是心惊。
根本不用看营帐,看人就知道了。
穿着白甲的步卒的足有四五千,而且队队都是那般的训练有素,随着幢帅的呼喝声,快速而又整齐的列好队列,而后小跑奔至台下。
行进速度不慢,但队列却不见一丝紊乱。
这也就罢了,毕竟胡保宗已经见识过李承志训兵练阵的手段,这已过了两旬,多练出几旅辅兵来不足为奇。
但等看到千余骑兵从城下的骑营奔腾而来时,他惊的差点一头栽下马去。
马速不慢,转弯的时候连速都不减,任凭战马半斜着马身一晃而过,这分明全都是骑术精堪之辈,更不可能是在这么短的几天里能练出来的。
但问题是,他走的时候也就三百骑兵,这多出来的七八百是哪来的?
胡保宗逾发的急不可耐,恨不得立即冲到李承志的面前问个清楚,下意识的便想打马狂奔。
但马鞭还未抽下去,猛听身边的兵卒提醒道:“校尉,令旗!”
他抬头一看,校场西侧的箭楼上站着一个兵卒,正举着一面三角绿旗,直戳戳的指着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