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宁静无声,护卫还是那些护卫,守门的依旧还是李睿和李彰。
就连门口的血迹都已被清洗干净,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李遵并其下属,都由胡保宗带去安顿,帐内还是那三个人。
桌上放着几页信纸,镇北将军的大印鲜艳无比,分明就是李遵带来的军令。
三个人都盯着那封信,表情不尽相同。
杨舒怒眉倒竖,似是在生气。张敬之眉头紧皱,好像在发愁,就只有李承志眉开眼笑,一副撞了大运的模样。
李承志再次扫了一遍信中与他有关的那几行字,笑嘻嘻的拍了声马屁:“奚公英明!”
英明个屁?
杨舒差点骂出声。
放着如此强军不用,却只是让白甲营留守西路?
而且还嫌不够,又给加派了一万……
信中称:封司马张敬之为西路都督,率兵一万,协同李承志的白甲兵,共同扼守西路。
李遵来时,这一万兵已经与李文孝的内应联手攻占了乌支。
接下来就看张敬之需要考虑留多少兵防守乌支,再调多少人来与白甲营会和。
中路由奚康生亲自率领战兵及民夫三万,两日前已自豳州(今陕西旬邑县以西)出兵,向西进逼泾州。
南路是李遵的堂兄,岐州刺史、姑臧伯李韵为都督,率军两万自雍县(今宝鸡市麟油县)出兵,直扑鹑觚(今甘肃灵台以南)。
目标当然是藏在鹑觚城的那四千胡骑。
北路也早做了安排,由高平镇军封死了北境……
奚康生这是抱着四面合围,速战速决,将叛军一网打尽的主意。
战略和战术都没错,奚康生也意识到泾州城怕是守不了多久了。
但过份的是,连李韵这个攻打四千俱甲铁骑的主力军都才率军两万,而张敬之这个只负责堵路的偏师,竟然同样也是两万兵?
而且其中的一万还是李承志的白甲营……
杨舒都怀疑,奚康生是不是老糊涂了,竟然能把最能打的白甲兵扔到一边看戏?
李承志却乐的合不拢嘴:不用再苦战,不用再死人,他哪能不高兴?
再者,功劳真要让他一个人立完了,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摆?
到时是福是祸,还真就说不定了……
他恨不得让张敬之连夜将那一万兵调过来,好与白甲营换防。然后他再放两天假,让各营轮流休整休整……
杨舒越想越恼:“笑个屁?”
“延容公,这就不对了?”李承志笑嘻嘻的回道,“这军令又不是我下的?你迁怒晚辈没用……”
杨舒怒道:“我立即就给奚公去信……若还不行,老夫亲自走一趟又何妨?”
“不用了吧?”李承志丝毫不惧,语气依旧轻松,“这来去数百里,风吹日晒的?”
和杨舒风吹不吹风,晒不晒太阳没一毛钱的关系,而是军令已下,各路大军已出,战术哪能说改就改?
别说古代,就是数万里传讯也只需一个电话的现代,也没有这么儿戏的。
各路大军齐出才两日,西路竟然就已攻占了乌支?
虽然奚康生派往西路的大都是骑兵,而其中李文孝的功劳也非常大,早就往乌支送了信,乌支城内几乎全是内应,等于官兵连打都没怎么打,刚到就占领了县城。
但难道走路就不要时间了?
从豳州到乌支,足有三百里。
由此而知,奚康生行军的速度有多快,这已经过去了两天,大军怕是离泾州城已没多远了。
奚康生胆子有多大才会在大战之际突然换将,放着三万大军不用,反而让连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李承志和白甲兵主攻?
只靠杨舒和张敬之近似吹牛逼的几封书信,奚康生就敢深信不疑?
换成李承志也不敢这般豪赌,除非脑子被驴踢……
所以对于奚康生不太敢重用白甲军的举动,李承志一点都不在意,反而暗赞奚康生沉稳老炼,不愧为一代名将……
杨舒戎马半生,哪还不知道这个道理?
他是怕奚康生以此起了轻视之心。
一是轻视刘慧汪,二是轻视李承志。
估计和李始贤犯了同样的毛病:认为他杨延容和张敬之信上写的都是在吹牛逼,根本不信成军刚刚足月的白甲兵有这么厉害。
更怀疑李承志斩敌万余,自身折损竟还没过百的战绩,是吹出来的。
这要都是真的,那被白甲军视做砍瓜切菜一般的叛军能厉害到哪里去?
比纸糊的也强不了多少……
奚康生若抱着这样的想法,十之**会吃大亏。
杨舒一肚子的火,本就在爆发的边缘,再看李承志嘻嘻哈哈,近似幸灾乐祸一样,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。
看他脸色涨红,双眼暴突,眼睛不断的四处乱瞅,像是在寻摸趁手的东西,李承志被吓了一跳。
自己太得意忘形,把老倌儿给惹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