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志双眼冒光,浑身剧颤。
机会……
天大的机会……
他原想着,只要能将叛军的远程武器一把火烧了,即便叛军还有上万主力,即便再加上四千胡骑,他也不怕。
甚至万一奚康生的大军败了,只能由白甲营独抗所有贼兵,李承志自信,未尝没有一战之力。
但谁能料到,自己这运气好的**都快要爆了?
只是派一千骑兵随意冲了冲,叛军就溃了营?
胡保宗的骑兵有这么厉害?
扯蛋!
这是李文孝安排的太巧妙,哪怕溃的这般快,这么不可思议,却丝毫看不出来他刻意安排的痕迹。
能做到这一步,李文孝已经尽力了。只要自己敢全军出击,今日即便不能全胜,但眼下这万余叛军,绝对能灭掉一半以上……
李承志怒力的压抑着让全军急冲的冲动,厉喝道:“李丰,率骑兵攻营……李亮,火箭换轻箭,也跟着冲……
你们记住,只是进了敌营,有多快给我冲多快,坚决不能让敌营中的乱势缓下来,更不能让已溃的乱兵重新集结……”
胡保宗顿时急了:“为什么不让车兵用火箭?只要火起,不是更乱?”
李承志都被惊呆了,用看脑残一样的眼神看着他:“你他娘的是刘慧汪派来的奸细吧?”
火是那么好放的?
已方不入敌营的前提下,当然可以放火。
但进了营再起了火,万一生变,你让冲进去的友军如何撤出来?
你家的马是进过马戏团了还是特训了,连火都敢钻?
能生出这种念头的,用脑残都不足以形容……
胡保宗一定读的是假兵书……
再说了,既然能抢回来,为何要烧掉?
那铜机弩、车弩、床弩,连老子手里都没几副……
就凭这些弩机,李承志就已下定决心,一定经给李文孝保一个儿子下来……
若是平时,他能将胡保宗笑话的钻到地缝里,但此时哪有那个时间。
他猛一挥手,让李丰与李亮各率骑兵和车兵赶快出击,而后一声大吼,“进!”
随着他的手势,鼓兵用起全身的力气,用力的敲下了鼓槌。
台下数千士卒,竟都有些懵逼。
第一次听中军大鼓竟连响了三声?
三声鼓响,代表着什么军令来着?
好家伙,竟然都给忘了……
别说兵卒,就连队主、旅帅等军将都有些懵。
这是全军出击的鼓号?
等看到台上令兵高举一杆白色大旗,猛的一挥,斜指东方时,士卒们才反应过来:我的个天,竟真的是出击的令号?
太他娘的稀奇了,跟老天爷显灵了似的……
就如炸开了锅,各营、各旅、各队的小鼓相继敲响。
随着第四声中军鼓响,而后又是“歘”的一声,数千长矛直指向天,一声惊吼震彻云宵:“杀!”
吼声如同惊雷,穿过数里宽的叛军营寨,竟传到了州城之上。
胡始昌白眉猛皱,急声问道:“什么声音?”
还能是什么声音,族叔莫不是耳背了?
胡铎激动的声音都颤了:“定是两军交战了,这一声‘杀’能传如此之远,分明是白甲军在主动进击……”
“好!”胡始昌一声厉喝,扶着城垛,紧紧的盯着西方,恨不得长一双千里眼出来。
李始贤努力的稳着心神,又往叛军南营看了一眼。
近在咫尺的南营鸦雀无声,只见白旗飘展、长枪如林,与杀声震天的西营判若云泥。
自天亮后,看到南营的就是这副光景,一直都未变化过。由此可知,刘慧汪在夜里就摆好了阵……
这是在防备谁,或是准备攻谁?
李始贤心下隐隐不安,转过头给李承宏交待道:“去燃烟……”
李承宏恭声一应,快步而去。
……
仿佛凭空惊起了一股气浪,杨舒的胡子都飘了起来。
只觉尾椎一凉,一股酥麻感袭遍全身,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,所有的汗毛全坚了起来。
他自认为也是戎马半生,不知经了多少阵战,但真正还是第一次,因观战而激的浑身战栗。
何谓强军?
看眼下便知……
杨舒双目圆睁,指着楼下的军阵,手指都在颤抖:“看?”
张敬之也是一样,心中早已激荡不已,随着那一声“杀”,一股热血直往头上涌,顿时生出万丈豪情: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