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证了原道之祖的洒脱和原道本身的奥秘,辜雀的心隐隐有所感悟,行走在星河之间,在过去之元吮吸着这里的空气。
他看到了这个时代的人文风貌,看到了文明阶段的演变,心中对枯寂与轮回又有了莫名的感受。
自己终究不如原道之祖洒脱啊,他可以轻松一走了之,不再去管这个世界的生死与存亡。
他的理由很充分,他是大衍力量的追随者,他无力对抗大衍,虽然...他十分强大。
而辜雀不想走,也不想坐视不管。
如果真的要走,他有信心把在意的人一起带到其他的寰宇,而人却总是要有根啊,他所有的理想、感情、经历,珍贵的回忆,一切的一切,都是在这片寰宇发生的,他热爱这片土地,热爱这个世界,他不想让它毁灭。
况且毁灭是无止境的,永远不会休止的,今日有大千寰宇之枯寂,明日便有永恒文明之崩碎,人到何处才是家呢?
另外...这片世界的死亡,也意味着冰洛彻底死亡,这是他不能承受的痛楚。
还有很多原因,很多很多。
比如辜雀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的,他靠的是苦难磨砺而出的坚定意志,靠的是粉身碎骨浑不怕的伟大信念,是迎难而上的决心,是永远奋发的动力。
他的人格之内,灵魂之中,已经注入了这种信念的鲜血。
他无法对自己说“放弃”这两个字,因为他从未说过。
如今到了这个境界了,还要说吗?
绝不可能的。
想通了这一切,辜雀再次朝过去的过去进发,随着时间的长河慢慢流淌,趁着大衍打盹的这些年月,他亲眼见证了各个纪元的历史。
有混乱的黑暗时代,有繁华的光明时代,又秩序初成的希望,有王朝落寞的腐朽。
无数的人,无数的生命,一代又一代的强者,各种情绪的交织。
辜雀明白了为什么诸天钥匙之叹元覆甚至可以与生、死、怒、耻、尊等几个诸天钥匙而媲美了,因为情绪的力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是不亚于生与死这种终极命题的。
变化莫测,浩如烟海,故强大矣。
来到了第四纪元,辜雀迅速划过了时间长河,来到了第四纪元的初期。
这个纪元,有许多他值得留恋的东西。
他一路行来,看到了无数的伟大佛国,金色的国度,洋溢着祥和的光芒,这依然是一个和平的时代,直到般若有一天答应了道祖的邀请,才带着漫天诸佛离去,大乘教佛门才慢慢没落下来。
辜雀来到了一座城池,不禁笑了起来。
城池东门,种着两棵娑罗树,一枯一荣,城西亦然如此,双树枯荣。
但这不是最奇特的,目光所及,他看到了一个老人,一个即将坐化的老人。
他正盘坐在一棵古老的菩提树下,他此刻的境界是圣雄最巅峰。
一个圣雄巅峰的修者,怎么会如此枯寂呢?
辜雀感受到了这天地之间的亿万信念,这个老人散了自己所有的佛力,只为创造天地间第一个大千佛国。
他竟然想凭一己之力,普度众生,这怎么可能呢。
辜雀也不靠近,也不泄露自己的气息,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。
一年,两年,五年,十年。
菩提树下的老僧已经只剩下皮包骨了,灵魂似乎已经沉寂了。
直到一片树叶落下,从他眼前飘过。
他伸出佛手,轻轻抓住这片树叶,缓缓笑了起来——般若拈花而笑,就地飞升,成就天地第一佛。
此时,他整个身体都龟裂开来,继而露出的是金色的佛骨,随即转化为无量法相金身。
好奇妙的道,好纯粹的信仰之力,这就是天地第一个成佛的人吗?这就是天地间第一尊无量法相金身吗?
没有经历过九五至尊,也没有经历过混元大罗至尊,般若创道了,开辟了全新的修炼体系,道祖之后第一人,直接成就万道鸿蒙至尊之位。
天地悠悠,皆是金芒环绕。
无数的佛莲诞生于世间,般若化身亿万舍利子,讲经于天下,普度众生。
这一讲便是三千三百三十三万年,三千万大千佛界,声音贯彻寰宇,佛力洒遍各大星域。
世界都成了金色,星空似乎都被点燃了,开化明智,人人皆为佛徒。
“除道祖外,过去之元无万道至尊,朋友,你是来自于未来的万道鸿蒙至尊。”
般若的声音苍老不堪。
辜雀缓缓笑道:“般若既已创道,又怎么以万道鸿蒙至尊自称?我很想知道,对应万道鸿蒙至尊,佛家是什么境界?”
般若想了想,才呢喃道:“大无量般若众生境。”
“大无量般若众生境?”
辜雀重复了一句,才叹声道:“好境界!般若与众生,谁是般若?谁是众生?”
般若缓缓道:“般若无量,众生无量,般若即是众生,众生即是般若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辜雀看向四周,呢喃道:“难怪你能让一个纪元的百姓都以你为信仰,因为你的道就是众生的信念之道,这是众生成佛啊,好大的造化。”
般若看向辜雀,眼中有幻灭之光,亦有诸法万象,亦有红尘三千,但仔细一看,却又空空如也。
这或许就是无量,以是空相。
何为空相?万象即空相。
而此刻,寰宇之间,黑气澎湃,金芒佛光逼压之下,潜藏邪祟尽出。
一时间天昏地暗,寰宇乱作一团。
般若盘坐诸天之上,呢喃而出:“万邪尽显,万魔尽出,今作经佛顶般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,灭天地之魔,破万界邪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