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张德专门写了一封信给侯文定的时候,洛阳警察卫在南城外的训练驻地,二期“卫士长”正在接受秦琼的考核。和侯文定这种本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变态不同,二期生属于精英,但还没有强到离谱。
“二郎。”洛水桃花已开,马上就要离京返回漠北的尉迟恭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“既择此路,老夫也不强求了。往后你倒也可以秦叔宝门下自居,不失体面。”
虎须倒张的尉迟宝琪紧了紧身上的甲袍,他年岁见长,但在军方厮混,始终不能畅快。谁叫他老子是安北大都护呢?老魔头现在是“第二任”安北大都护,之前皇帝不是没想过遴选一些军中骁将,但最后都是作罢。
实在是漠北苦寒,能忍住这种条件的老油条虽多,可像朔州人这般忠心的,就是要瞪大眼睛。
更何况,安北都护府还要承担控制草原人口的任务,倒不是说耍什么心机,玩“减丁政策”。而是划分草场之后,针对金山以北及大洛泊以东,各片区都有作战任务。然后根据功劳,再迁入辽东和鸭绿水一带。
因为控制了无限制的游牧,基本上唐朝控制的牧民,还是登记造册的。也就是说,这些人的户口,是跟着安北都护府走的。迁出为优,迁入为劣。各部进入草场水源地,凡黑户都要经过一次洗牌,重新编制。
而这个过程的重要保障,就是迁出的人口,的的确确要让他们感觉到环境是在改良,而不是恶劣。那么,这就需要工作。
除贵族之外的普通牧民牧奴,其私有财产是很少的,想要积累财富,贞观之前的历朝历代都是靠抢劫。多养牛羊勤劳致富,这在草原只存在于神话之中,根本不存在的。
大唐干掉突厥的最大好处,就是赋予贵族以下普通牧民牧奴一个勤劳致富改变人生的机会。
而事实上也是如此,石城钢铁厂附近的矿工、力工、苦工,早先的确都是战争俘虏或者收买的奴隶,但随着时光变迁,那些脱籍的突厥奴契丹奴,虽然还比不上州县市民阶层的生活条件,可相较于大多数下县的平民,肯定是胜出太多。
没有专业技能,只有一身力气的安北都护府治下在籍牧民,在辽东的起步条件,是远远优于这些花费数年时间脱籍的“同族”。他们能够在安北都护府的“关照”下,优先拿到石城钢铁厂及各物料转运仓、码头的工作。
这是尉迟恭给这些曾经只是罗圈腿牧民的重要承诺,而事实上,能够下这种承诺,尉迟恭要承担的风险并不小。部门之间的磨合、通气,不同地区的配合,都需要一定的人脉及威望。
种种条件下,类似侯君集这种跟张公谨几乎算仇人的军中宿将,根本不适合在安北都护府上来调和人口迁入迁出。
不但要有军事头脑,更要有地区威望,还要有跨部门的人际关系,更要具备和辽东新兴产业集团沟通的实力。
原本接替尉迟恭的最好人选,其实应该是张公谨。当时尉迟恭也是这样想的,并且还打算把儿子送到张公谨麾下调教,混个将军之类,绝对不亏。
可惜,第二任安北都护府大都护,还是他,只好作罢。
恰逢李董要稳定江淮市场环境,警察卫应运而生的同时,老魔头也觉得这是个机会。
尉迟宝琪“下放”到基层镀镀金,凭他鄂国公的面子,怎么也不可能考绩中下。
玄武门元谋功臣有这个打算的不在少数,但真正算是实权大佬的,一只手都数得过来。
侯君集可以让他儿子跑去“王下七武海”的母港,他尉迟恭还怕别人笑不成?
“阿耶放心就是,我省得。”